来源:杭州日报
前不久，在湖滨商圈经营一家烧烤店的乔女士联系记者，希望分享店里一个年轻女店员的故事。
“她叫露露，18岁。现在她是店里的助理厨师。在菜品的选择、加工、制作上配合厨师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。”乔女士介绍，“你知道吗，三个月前她来店里应聘的时候，我给了她一份洗碗工的工作。”
“我做餐饮十几年了，来往的年轻人太多了，但像她这么特别的很少见。”乔女士感叹道。
早上是奶茶店，下午是烧烤店。
年轻，她总想做得更多。
第一次见到露露，是七月中旬一个闷热的傍晚。烧烤店刚刚送走了一波客流高峰。露露和厨师站在半封闭的开放式厨房里，面向店门方向，准备迎接客人。
她个子不高，穿着白色厨师服，戴着口罩。她黑色帽子的帽檐压得很低，只有抬头的时候才会露出眼睛。在工作中，她几乎不说话。即使是和厨师交流的时候，她的音量也没有烧烤架上食物烧烤的咝咝声高。
空闲暇时，她总是静静地站在厨师身边，仔细观察烧烤的过程和要点。我能看出露露是一个害羞的女孩。
虽然她话不多，但是18岁，她吃得起苦。除了这份烧烤店的工作，她自己还去了一家奶茶店打工。每天早上去奶茶店上班，下午下班再赶去烧烤店。
“其实这种工作强度对我有好处。年轻的时候，我会做得更多，赚得更多。我几乎站了一整天。晚上腰腿脚会有点累，脚经常会起水泡。前几天不小心被开水烫了胳膊，不过这些都还好。这在餐饮行业是常有的事。”
(热水烫伤的痕迹)
白天，奶茶店
20多种奶茶，她两天就学会了怎么调。
周五中午，在凤起路某写字楼2楼的美食广场，记者在一家茶叶店找到了露露。
这是一家用玻璃围起来，专门做外卖的咖啡奶茶店。大约五六平方英里的地方站着五个员工。接订单、调配、包装、清洁等环节配合默契，高效运转。几乎每分钟都会有新的订单跳出来，做好的饭菜送出去，外卖小哥在地摊上络绎不绝。
陆璐挤进了最里面的部分。她负责整个店铺的核心工作——咖啡和奶茶的调制。她面前是一个三层工作台，上面是液体食材，中间是固体调料，下面是一排不断流动的不锈钢杯子。
她熟练地使用各种勺子和搅拌棒，让每个杯子叮当作响。准备好的杯子从左边拿，洗好的杯子从右边加入队列。
店里有20多种奶茶，是我两天学会的。一边教，老板一边夸她，说她悟性高。老板说他在总部学习了一个星期，才可以把整个菜单再做一遍。
负责打包的那个年轻人也很快。他是除了露露之外唯一懂得混的店员。有时候，露露会在他累的时候跟他换工作，但这种“休息方式”并不能持续太久——以他的搅拌速度“消化”订单有些勉强。
记者在外卖平台查询到，这家奶茶店是附近的“销量冠军”。露露每天要处理近200个订单。她几乎没有时间坐下来休息，除了上厕所和给同事吃饭。
晚上，烧烤店
3个月，从洗碗工到助理厨师
做完奶茶店的工作，休息片刻后，露露又赶往烧烤。到了店里，先把线穿上，等客人来了，就开始忙了。
她是在网上的招聘信息里看到这家店的。老板提供食物、住宿和高薪。看露露年纪小，没有餐厅工作经验，就带她当学徒，做起了洗碗工。
第一个月，她埋头在厨房洗碗。这种烧烤，即使顾客只点了一个烤串，也要单独上菜，所以有很多餐具要清洗。清洗后，每种款式都可以折叠成半米高的一叠，叠放在工作台上，就像一座小山。周末生意好的时候，她还要洗山。她下班的时候，手又红又肿。
后来老板雇了一个兼职阿姨，高峰期帮忙洗碗，露露就解放了。他学会了店里除烧烤师傅以外的所有岗位，可能是性格使然。露露不喜欢当服务员直接面对客人，而且她以前在家做饭，所以她更喜欢呆在厨房里。
6月底，老板开了分店，之前合作伙伴的厨师和助理厨师都去了新店。这里新招了一个厨师，助理厨师暂时缺空，露露自告奋勇。大概用了一个星期就习惯了。刚开始她比较着急，经常结账下单。但她努力熟悉每一道菜，记下每一个搭配，安排好用餐顺序，现在已经很顺利了。
晚上7点，烧烤店生意不错。露露早已进入“战斗状态”，机器不断跳出顺序，每隔几片就被露露撕掉。她在桌面上铺了一张纸，核对了一下食材，递给身后的厨师。
“嘶！”淋了油的新食材被厨师放到烤架上，露露转向左手边的控制台，开始最后一轮烤菜的最后处理。
这家烧烤店大约有40种菜肴。同样的食材，有的需要挤上一层芥末，有的需要刷上酱油，或者用气体喷枪将抹在表面的芝士融化；至于成分不同，生产出来的产品数量会有一些差异。这些足以让普通人头晕目眩的各种组合，大家已经很熟悉了。
“哎呀！”她罕见地叹了口气，犯了一个错误。这是最有挑战性的一道菜。你需要把半熟的鸡蛋隔着鸡蛋皮放在肉串上面。如果你成功了，就像提着一盏灯。如果不小心刺破薄皮，蛋液溢出，就得重新烤鸡蛋。
在忙饭的高峰期，没有人会在意这样的小插曲。
作为店里最年轻的成员，她能胜任助理厨师的职位。她的能力毋庸置疑，但露露并不满足于此。稍微有空的差距，她还是会坚定的站在厨师身后，看他如何控制火候和口感。
9点过后，客人们三巡饮酒，谈笑风生，厨房的工作人员也可以松一口气了。
“轮到你了！”表情严肃的厨师总是面带微笑。他拿出一些素菜，朝烤箱的位置做了个手势。经常“偷师”的露露很快就明白了厨师的意思。当然，她必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。
“火太强了，会烧起来的。赶紧在木炭上撒盐……”显然，看别人做和自己上手不是一回事。原本自信满满的露露，被几个土豆、香菇、青椒“教育”了一顿。在烤箱的高温下，汗水不断从她的额头冒出。
“我女儿比她大一岁。她在老家，刚上大学。”厨师说:“她这么早出来不容易，但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的。”
在深夜烧烤店，从空下来的露露终于有时间和记者聊起了自己。
以下是露露的自述。
我是河南南阳人。父母在农村，我还有一个弟弟妹妹。小时候学习很好，但是上了高中之后，突然觉得学的东西很难跟上。再加上家里条件不好，担心父母负担不起，所以高二就不读书了。
家乡的机会太少了，我觉得一定要出来看看。我表哥在杭州周边做生意。听说发展不错，就下定决心来了。他们是做直播和电商的，我在这里先跟着他们。后来慢慢意识到依赖别人的帮助容易产生依赖，想独立发展，就出来了。
其实我在烧烤店找工作的前几天，刚来杭州主城区。我去过西湖，参观了这座城市。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这里的年轻人好时尚，尤其是女孩子。它们很漂亮，我也没见过，所以当时觉得挺土的。我两个工资加起来七八千，在杭州能挣这么多钱，我也挺满意的。每个月，这笔钱的分配是比较固定的:给老家的父母寄两千，自己存四千，剩下的用于日常消费。给父母寄钱是必要的。老家压力不小。我的弟弟妹妹们必须去上学。希望他们能好好学习。为什么要把一半以上的收入存起来？我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没有存钱的习惯，有的甚至透支消费，但我的理由很简单。我不可能永远工作下去，当我想更进一步的时候，我需要足够的自信，对吗？
“滚进去”是什么意思？这个词我不太懂。“平躺”我知道。第一次在网上看到这个词的时候，我的理解是舒服的意思！我躺着的时候可以玩手机睡觉。每天都要躺七八个小时。后来他们可能会说，有些年轻人不愿意努力。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。现在生活压力很大。很多人都想活得舒服，但我不喜欢平躺。我更喜欢站着。
喜欢安静，做饭和朋友分享，或者听歌，偶尔出去看看美景。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特别，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“鸡血”。可能就是玩的少吧。同龄的朋友，往往在下班之前，就开始询问去哪里玩，去哪里游玩，接触更多新奇的事物。我很少有时间和他们玩，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。
当然也会有心情低落的时候，做不好工作的时候，或者突然觉得很累的时候。这种时候我会去店外的路边吹个风，发呆，很快就好了。而且身边的人都很照顾我，安慰我。我很幸运。我还没想太多未来，我还年轻。无论是在奶茶店还是烧烤店，我从工作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要不断学习，技能越多越好。谁知道这些未来会不会对我有帮助。等我攒够了钱，有了好机会，我就自己当老板，这是我的目标和理想。毕竟工作限制太多了。当我成为老板后，我会自己做决定，对自己负责。即使我失败了，我也会成长。每个人都向往自由，我也是，对了，过一段时间，我准备辞掉现在在茶叶店的工作。我亲戚想在萧山开个茶叶店。我已经熟悉了所有的流程，我去帮一会儿忙。唯一担心的应该是从奶茶店坐地铁到烧烤店大概要一个半小时。
记者杨子健
张艳
